卡洛塔西班牙多少岁
1. 委内瑞拉电视剧真命天子(西班牙语)
帮你找了下,是这部吧。西语叫Sesolicitapríncipeazul,英语叫PRINCECHARMING.
中文内容:
农场主帕斯托有两个外孙女,玛丽亚卡瑞娜在大都市里拥有一家广告传媒公司,她的表姐玛丽亚卡洛塔在农场里为母牛接生。老帕斯托年迈已高,他请来了律师维克多帮助自己立遗嘱。帕斯托的农场里还有几个帮工,玛丽亚卡洛塔的弟弟路易斯卡洛斯以及圣地亚哥和他的弟弟奥斯汀。
圣地亚哥对遗嘱不满,觉得自己理应分得部分土地,他的野心正好被一个叫做圣徒司的神秘之人所利用,穷凶极恶的圣地亚哥使用诡计逼死了老帕斯托,篡改了遗嘱,将农场的财产分别由圣地亚哥、奥斯汀、路易斯卡洛斯和玛丽亚卡洛塔四个人继承,各得一份,年龄最长的圣地亚哥将全权负责农场的事物。
此时,两姐妹的感情也双双陷入了困扰。玛丽亚卡瑞娜就在举行婚礼的时候偶然发现未婚夫背叛了自己,她随后在农场邂逅了路易斯卡洛斯,两人一见钟情。在冲破了未婚夫卓安的诡计以及玛利亚卡瑞娜的父母的阻挠后,两人终于短暂而幸福地住在了一起。可是美景不长,玛丽亚卡瑞娜的母亲加洛娜用路易斯卡洛斯的生命作要挟,把一对正准备建立爱巢的情侣无情地拆散了。与此同时,祸不单行的玛丽亚卡瑞娜,公司由于出现了严重亏空面临破产的危机。
主要演员:玛利亚•卡罗拉马里奥•希马罗
西语资料可参考这里http://www.imdb.com/title/tt0459714/
2. 与妹妹结婚29岁又被谋杀的古代欧洲国王的名字
西泽尔-波尔金 应该是
波尔金,西泽尔,
瓦伦蒂诺Valentinois和罗曼亚Romagna公爵(1476-1507),教皇亚历山大六世与瓦纳萨•德•卡特内Vanozza dei Catanei之子。他在父亲还是枢机卿时出生于罗马,1492年他父亲成为教皇时升上瓦伦西亚大主教之位,一年后成为枢机卿。西泽尔是亚历山大喜爱的儿子,是教皇竭尽所能不顾名声的袒护的爱子。在父亲成为教皇的头几年里,西泽尔在梵蒂冈过着放荡不羁的生活。查理八世为征服拿波里而离开罗马时(1496年1月25),西泽尔作为保证教皇的支持的人质陪伴在查理八世身边,但他在Velletri逃回了罗马。很快他就显露出在不久以后令他名胜狼藉的暴虐; 1497年他的兄弟卓梵尼.甘迪亚公爵被杀了,所有的理由都表明这个事件应该归结于西泽尔。有证据暗示谋杀的动机有可能是兄弟俩对教皇最幼子吉夫Giuffr的妻子萨卡夫人Donna Sancha的爱情的竞争。同时,有隐晦的暗示表明西泽尔和卓梵尼都与自己的姐妹琉克勒西有着乱伦的关系。不过更大的可能是西泽尔想要比尊严的神职工作更为长远的事业,他嫉妒着哥哥的好职位,并要独占父亲的宠爱。
1497年7月,西泽尔作为教皇的使节到拿波里为阿拉贡的弗雷德里克加冕Frederick of Aragon。现在由于甘迪亚公爵已经死去,教皇需要西泽尔来完成他的政治计划,并且设法为他安排一桩有利的婚事。西泽尔希望可迎娶卡洛塔Carlotta,拿波里国王的女儿,但是他们父女坚决的拒绝了这个教士和教士的私生子。1498年8月,西泽尔在枢机主教会议上向枢机主教门和教皇提出允许他结束教士生涯的申请,教皇准予了这一请求。在10月1日,他带着衣饰华丽的邑从们作为教皇的使节来到法国,为路易十二带来了教皇取消他和法兰西的珍妮Jeanne of France的婚姻消息(路易想要和布里塔尼的安妮Anne of Brittany 结婚)。作为交换,西泽尔接受了瓦伦蒂诺公国,以及对他事业的军事援助。他在法国遇见了拿波里的卡洛塔,却依然没能获得她的芳心。他只好满足于同那瓦拉国王的姐妹夏洛特•德•阿尔布瑞特Charlotte dAlbret的婚姻(1499年5月)。此时亚历山大准备派西泽尔去征服罗曼亚地方的暴君,在法王的帮助下从名义上忠于教皇的领土上切下一块作为自己的公国。西泽尔以册泽纳Cesena作为他的总部,带领着由意大利骑兵和300名法国长矛受,4000名加斯科涅人和瑞士人组成的军队,进攻并立刻占领了伊莫拉Imola,随后包围了在吉洛拉莫•莱厄里奥Girolamo Riario的遗孀卡特莲纳•斯弗查Caterina Sforza带领下顽强的抵抗的菲里Forli,在1500年1月22日菲里也最终被迫向西泽尔投降。西泽尔体谅的安置了卡特莲纳•斯弗查,她在一间女修道院中死去。斯弗查家族将法国人驱逐出米兰,而西泽尔在二月回到罗马,此时,他的计划正在逐步实现。他的父亲亚历山大六世任命他为教皇国的行政长官并且授予了他许多的荣誉,作为对他的胜利的奖赏。他留在罗马参与斗牛表演和出席各种狂欢宴会。在七月时,琉克勒西的第三任丈夫, ke of Bisceglie被谋杀了。他在圣彼得教堂的阶梯上被刺客攻击并受了重伤,他被救护人员带到了一位枢机卿的加重,由于担心被下毒,看护他的只有他的妻子和他的弟媳萨卡。西泽尔再次被怀疑是这个事件的唆使者,事实上他几乎亲自承认了它。巴瑟格利是拿波里王族-他们是教皇敌人的同盟-的亲戚,而且先前他也和西泽尔争吵过。在他显现出正在恢复的时候,西泽尔谋杀了他,但显然并非无缘无故的-依照威尼斯大使卡佩罗Cappello的说法,是巴瑟格利公爵先试图谋杀西泽尔的。
1500年11月,西泽尔在威尼斯的支持下,率领10,000人的军队再次启程前往罗曼亚。里米尼Rimini的潘多佛•马拉特斯塔Pandolfo Malatesta和佩扎罗Pesaro的卓梵尼•斯弗查Giovanni Sforza 都望风而逃,他们的城池都为西泽尔打开了大门。他在费恩萨Faenza遇到了抵抗,因为那里的人民热爱他们的领主,年仅十八岁的隽美善良的阿斯多•曼弗雷迪Astorre Manfredi。曼弗雷迪在1501年以饶恕他的性命作为条件投降了;然而西泽尔食言了,将他作为俘虏带回罗马,并且卑鄙的侮辱并处死了他。七月,在取得波伦亚城堡Castle Bolognese后西泽尔回到罗马参加与西班牙瓜分拿波里的阴谋。现在他已是广阔领土的统治者,教皇所封的罗曼亚公爵。他的残忍,他的审慎,他的好运使全意大利为他而恐惧。他的贪婪是无穷无尽的,他不能容忍任何反对者;但是,不同于他的父亲,他是怪癖,沉默而无情的。他下一个征服的目标是卡莫利诺Camerino和乌比诺Urbino,但他的权利却因为拉•梅吉奥尼(La Magione, 佩鲁贾附近的城堡,该次阴谋的谋划者在此处碰面)的阴谋而大大的动摇了。几个被他废除的君主,奥辛尼家族the Orsinis,还有几个他自己的统帅,例如维特罗佐•维特里Vitellozzo Vitelli,奥利夫奥托•达•菲莫Oliverotto da Fermo 和G P.巴格里奥尼G P. Baglioni,由于他们害怕失去从西泽尔那里得到的地位,而加入了密谋反抗波尔金家族的阵营。乌比诺和罗曼亚爆发了起义,教皇的军队被击败了;西泽尔找不到任何同盟,似乎一时间整个意大利都变成了这个被憎恨的家族敌人,就在这个时候只有法王许诺给予波尔金家族援助,这已经足够威慑反对的联盟,令他们妥协让步。
他们既没有政治上的也没有军事上的技巧,其中的一些人已经准备好背叛其他人。但是西泽尔,虽然此时任何可信赖的同盟,却显出足以和他们抗衡的实力。当他在罗曼亚北部平定叛乱时,维特里,奥利夫奥托,保罗•奥辛尼还有格雷纳公爵ke of Grayina已经开始后悔,他么抓住了仍保持着乌比诺公爵称号的西尼格拉那Senigallia。西泽尔到达这个市镇后,把毫无戒心的佣兵队长们诱骗到他的宅子,将他们全部逮捕,并且扼死了他们中的维特里和奥利夫奥托(1502年12月31日)。
他在1503年回到罗马,处理反抗者奥辛尼家族。同年夏天,在他正为意大利中心地带的远征聚集军队时,他和他的父亲同时被热病侵扰。教皇在8月18日死去,此时的西泽尔依然在生死边缘挣扎,无法采取任何行动,而正是这不幸的同时性导致了他的梦想毁灭;这是一个它没有防备的偶然事故。他的敌人们从各个方面起来反抗他。罗曼亚被罢免的君主准备重新收回他们所拥有的,奥辛尼家族在罗马又重新抬起了头。西泽尔的地位动摇了,他企图靠唐•米凯罗特Don Michelotto和他的亡命徒们恫吓枢机主教们,但他们拒绝被胁迫;西泽尔不得不在九月离开罗马,盼望西班牙籍的枢机卿们会选出一位对他的家族友好的候选人。在教皇选举会议上,弗朗西斯科•托德斯切尼-皮克罗米尼Francesco Todeschini-Piccolomini被选为Pius III,他所有的安排都显示出他的平和和谦恭,但他既年老又多病。西泽尔的统治立刻开始支离破碎,乌比诺公爵吉多贝多Guidobaldo在威尼斯的帮助下回到他的公国;派昂比诺Piombino,里米尼和佩扎罗的君主不久也收复他们的领地;册泽纳在忠于西泽尔的管理者的保卫下,独自支撑着。Pius III在1503年10月18日去世,新教皇的选举会议再次举行。西泽尔只能继续指望西班牙枢机卿们,希望他们能都阻止波尔金家族的敌人朱理亚诺•德拉•罗沃里Giuliano della Rovere当选,但是后者被选中的几率极大,与他达成协议是十分必要的。11月1日,朱理亚诺•德拉•罗沃里被选为教皇,即朱理乌斯二世Julius II。他并没有对西泽尔表现出恶意,但他宣布西泽尔的领地必须交还教会,因为教会需要这些荣誉来弥补他们的前任由于不正当的行为导致的被疏离。威尼斯想要插手罗曼亚的事务,并且希望使之成为威尼斯的附属国,但遭到朱理乌斯坚决地抵制,在企图把西泽尔作为阻挡威尼斯人手段失败后,他囚禁了西泽尔。此时,波尔金家的权利彻底终结了,西泽尔不得不交出他在罗曼亚所有的城堡。但是,侧泽纳,弗里和贝特诺罗Bettinoro的管理者拒绝接受已经成为囚犯的主人的投降命令,最后他们达成协议释放西泽尔被的话就放弃这些城堡。西泽尔被释放后去了在西班牙人占领下的拿波里。拿波里的西班牙统治者冈佐洛•多•卡多瓦Gonzalo do Cordova为他提供了安全通行权。在他正在为将来打算时,冈佐洛依照西班牙的费迪南德的命令以扰乱意大利的和平的罪名逮捕了他(1504年5月)。九月,西泽尔被带回西班牙,之后又被囚禁了两年;在1506年11月,西泽尔逃脱了,他逃到了他的妻子兄弟-纳瓦拉国王的宫廷为之服务。他在围攻造反的勒林伯爵count of Lerin占据的维安纳Viana城堡时被杀死(1507年3月12日)。
西泽尔•波尔金是典型的意大利文艺复兴时期涌现出的冒险家之一,但他比其他的竞争者来更加聪明和无所顾忌。他征服的手段是凶残而狡诈的;但一旦征服完成,他能够稳定而公正的统治他的领地,所以他的统治比起政治混乱的小集团和地方暴君更可取。但他的却并不是一个像大家长期被想象的那种天才,他的成功主要是由于教皇职位的支持;当他的父亲去世他的事业也随之结束,他无法再继续对意大利产生突出的影响。他的失败证明了他的体制建立在一个多么不稳固的基础上。
西泽尔·波尔金 ,罗马教庭的最高统治者亚历山大六世与罗马妇女的私生子,意大利的瓦伦丁公爵,历史上赫赫有名的野心家,差不多掠夺了整个意大利北部的土地,用施毒暗杀的手段除去一个个政敌,包括自己的兄弟,他爱上自己的亲妹妹,与亲妹妹乱伦,却又把妹妹当成工具,一次次远嫁联姻,又一次次派人杀死妹妹的丈夫,再次把她掠夺回来,这个被后世史学家用手段残忍、凶狠、恐怖这些字眼来形容的毒药男人,正是西泽尔·波尔金。
3. 关于《百年孤独》这本书,有喜欢此书的读者来说明下你们的读后感
《百年孤独》是一部极其丰富的、多层次的小说,它可以有多重解释。它是一部关于霍塞·阿卡狄奥·布恩狄亚几代子孙的家庭编年史;它描写了一个象征着马尔克斯故乡阿拉卡塔卡的小镇马孔多的时代变迁;同时也是哥伦比亚、拉丁美洲和现代世界一个世纪以来风云变幻的神话般的历史。从更深远的意义上说,它是西方文明的一个总结,从它的源头古希腊神话、荷马史诗、《创世纪》中的创世神话开始,带着对蒙昧状态的伊甸园和净土世界那种质朴和纯洁的深深的怀念。读者从作品中读到,这部编年史是一个吉卜赛智者用梵文写的手稿只有布恩狄亚家族的最后的一个男人才能译解,并且只有在每一个读者单独读它时,才能理解它的含义。这是一个充满神奇与狂欢的故事,是这个世界和它的困境、迷信的一面镜子。但它也是一个充满虚构的世界,吸引每一个读者步入令人浮想联翩的幻境。《百年孤独》也反映和评价了哥伦比亚和拉丁美洲被西班牙征服以来的社会历史事件。19世纪自由党人与保守党人之间的战争和20世纪不断重演的暴力事件得到了生动的描绘;它还详细地记述了外国香蕉公司的发展与剥削导致的破坏与骚乱(有1928年果品联合公司的罢工为依据)。
1967年,《百年孤独》出版后,加西亚·马尔克斯得以全力投身写作,并为他心目中的重要的政治和社会问题大声疾呼。1972年,他的又一部非凡的短篇小说《一个难以置信的悲惨故事——纯真的埃伦蒂拉和残忍的祖母》出版。1975年,他又发表了《家长的没落》,这是一部关于一个独裁者的长篇小说,马尔克斯花了很长时间才写完它。
70年代,加西亚·马尔克斯仍活跃于新闻界,支持人权运动,谴责迫害和独裁。1974年,他开始在哥伦比亚主编出版政治性刊物《抉择》,旨在为讨论和促进积极的社会改革提供论坛。他出版了早期的新闻作品集,包括一次海难事件的系列报道《水兵贝拉斯利历险记》(1978)。1977年,他发表了一篇论述古巴在非洲的作用的文章——《卡洛塔行动计划》。1981年,《一桩事先张扬的凶杀案》发表,写的是一件发生在哥伦比亚一个小镇的多线索的、神秘的凶杀案。 1985年,《霍乱时期的爱情》发表,它被加西亚·马尔克斯称为“一个老式的幸福的爱情故事”。1986年,他的报告文学《里丁智利历险记》第一版被智利政府在圣地亚哥公开销毁,不过这一事件保证了它后来几版的畅销。小说描述一个流亡国外的着名电影导演,秘密地回到他的祖国智利,拍摄一部皮诺切待政府统治下的人民的生活纪录片的经历。
无论是他的报告文学还是《霍乱时期的爱情》——他获得诺贝尔文学奖后的第一部长篇小说——都显示出加西亚·马尔克斯仍然具有超凡的才能。随着诺贝尔文学奖而来的是一系列的社会义务和公众对他所有着作重新产生的兴趣。他早期的文章和短篇小说的许多版本问世了,他的主要长篇小说的销售量之大,打破了拉丁美洲出版史的纪录。现在拉丁美洲有许多着名的多产作家,加西亚·马尔克斯仍然是最杰出者之一。《百年孤独》一直被认为是本世纪最重要的小说之一。读者常常称赞瑞典文学院,是他们独具慧眼,发现了加西亚·马尔克斯对拉丁美洲的远见卓识,而这种远见卓识永远有着重要意义。
加西亚·马尔克斯谈《百年孤独》
1982年,哥伦比亚黑绵羊出版社推出了加西亚·马尔克斯与另一位哥伦比亚作家兼记者普利尼奥·阿普莱约·门多萨的谈话录《番石榴飘香》。这部谈话录具体、生动而详尽地叙述了加西亚·马尔克斯的生平、文学修养、创作实践和社会活动。这里选登的是其中的一章:《百年孤独》。译文中加西亚·马尔克斯简称为“马”,门多萨简称为“门”。
门:你在着手写《百年孤独》的时候,请问,什么是你的创作初衷?
马:我要为我童年时代所经受的全部体验寻找一个完美无缺的文学归宿。
门:许多评论家说,你这部作品是对人类历史的一种隐喻或讽喻。
马:不是这么回事。我只是想艺术地再现我童年时代的世界。你知道,我的童年是在一个景况悲惨的大家庭里度过的。我有一个妹妹,她整天啃吃泥巴;一个外祖母,酷爱占卜算命;还有许许多多彼此名字完全相同的亲戚,他们从来也搞不清楚什么是真正的幸福,为什么患了痴呆症会感到莫大的痛苦。
门:评论家总会在你的作品里找到更加复杂的创作意图的。
马:要说有什么更加复杂的创作意图的话,那也是不自觉的。不过话说回来,也会发生这样的情况,那就是:评论家和小说家完全相反,他们在小说家的作品里找到的不是他们能够找到的东西,而是乐意找到的东西。
门:一谈到评论家,你总带有尖刻的嘲讽口气,你为什么这么讨厌评论家?
马:因为他们总是俨然摆出一副主教大人的臭架子,居然不怕冒大放厥词的危险,竟敢承担解释《百年孤独》一书之谜的全部责任。他们没有想到,《百年孤独》这样一部小说,根本不是什么一本正经的作品,全书到处可以看出,影射着不少至亲好友,而这种影射,只有他们自己才能发现。
我举个例子。我记得,有一位评论家看到书中描写的人物加布列尔带着一套拉伯雷全集前往巴黎这样一个情节,就认为发现了作品的重要关键。这位评论家声称,有了这个发现,这部作品中人物穷奢极侈的原因都可以得到解释,原来都是受了拉伯雷文学影响所致。其实,我提出拉伯雷的名字,只是扔了一块香蕉皮;后来,不少评论家果然都踩上了。
门:评论家高谈阔论我们可以不加理会,不过,你这部小说倒不仅仅只是你童年时代的艺术再现。有一次,你不是也说过,布恩地亚家族的历史可以说是拉丁美洲历史的翻版吗?
马:是的,我是这么看的。拉丁美洲的历史也是一切巨大然而徒劳的奋斗的总结,是一幕幕事先注定要被人遗忘的戏剧的总和。至今,在我们中间,还有着健忘症。只要事过境迁,谁也不会清楚地记得香蕉工人横遭屠杀的惨案,谁也不会再想起奥雷良诺·布恩地亚上校。
门:上校发动的那三十二次惨遭败北的武装起义总可以表示我们的政治挫折了吧。请问,如果奥雷良诺·布恩地亚上校打了胜仗,那将会是什么样子?
马:他很可能变成一个大权在握的家长。记得我在写这部小说的时候,我还真有一次想让这位上校掌权执政呢。要真那样,就不是《百年孤独》,而变成《家长的没落》了。
门:由于我们历史命运的播弄,我们是否应该认为,谁要是为反抗暴政进行斗争,一旦上台执政,谁就有变成暴君的危险?
马:在《百年孤独》里,一个被判处死刑的人对奥雷良诺·布恩地亚上校说:“我担心的是,你这么痛恨军人,这么起劲地跟他们打仗,又这么一心一意地想仿效他们,到头来你自己会变得跟他们一模一样。”他这样结束了他的话:“照这样下去,你会变成我国历史上最暴虐、最残忍的独裁者的。”
门:听说你在十八岁的时候就打算写这部长篇小说了,确有此事吗?
马:确有此事,不过小说的题目叫做《家》,因为我当时琢磨,故事应该在布恩地亚家族的家里展开。
门:当时你这本小说有多大的规模?是不是从那时起这本小说就计划包括一百年的时间跨度?
马:我怎么也安排不好一个完整连续的结构,只断断续续地写出几段零星的章节,其中有些章节后来在我工作的报纸上发表了。至于年代的久长,倒从来没让我操过心。我担心的是,我对《百年孤独》的历史是否真能经历一百年感到不太有把握。
门:你后来为什么不接着写下去了呢?
马:因为当时要创作这样一部作品,我还缺乏经验、勇气以及写作技巧。
门:但是这个家族的兴衰史一直萦绕在你的脑际。
马:大约过了十五、六年我又想起来了,但是我还是找不到至少写得使自己信服的好办法。有一天,我带了梅塞德斯①和两个孩子到阿卡普尔科②去旅行,途中我终于恍然大悟。原来,我应该象我外祖母讲故事一样叙述这部历史,就以一个小孩一天下午由他父亲带领去见识冰块这样一个情节作为全书的开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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① 加西亚·马尔克斯的夫人。
② 阿卡普尔科,墨西哥港口,旅游胜地。
门:一部粗线条的历史。
马:在这部粗线条的历史中,奇特的事物和平凡的事物极其单纯地融合在一起了。
门:你曾经停过笔,后来又接着往下写了是不是?
马:是的,阿卡普尔卡我到底没去成。
门:那梅塞德斯有什么看法呢?
马:你知道,我这种疯疯癫癫的作风她总是默默在忍受。要没有梅塞德斯,我永远也写不成这本书。她负责为我准备条件。几个月之前我曾经买过一辆小汽车,后来我又把它抵押了出去,把钱如数交给了她,心想还够用六个来月的。可是我用了一年半的时间才写完这本书。钱用完了,梅塞德斯也没吭声。我不知道她是怎么让肉店老板赊给她肉,面包师赊给她面包,房东答应她晚交九个月房租的。她瞒着我把所有的事情都承担起来了,甚至还每隔一段时间给我送来五百张稿纸。不管什么时候也少不了这五百张稿纸。等我写完这部作品,也是她亲自到邮局把手稿寄给南美出版社的。
门:记得有一次她告诉我,她拿着你的手稿到邮局去的时候,一面想:“要是到头来这部小说被认为很糟糕可怎么办?”可见,她当时还没有读过,是不是?
马:她不爱读手稿。
门:你的儿子也一样,他们都是你作品的最后一批读者。请你告诉我,你当时对《百年孤独》会取得成功是否有信心?
马:这部作品会获得好评,这一点,我是有信心的;但是否会在读者中取得成功,我就没有把握了。我估计,大概能卖掉五千来本(在此之前,我的作品每种大约只卖出一千来本)。南美出版社倒比我乐观,他们估计能卖掉八千本。而实际上,第一版仅仅在布宜诺斯艾利斯一地半个月之内就抢购一空了。
门:咱们来谈谈这部作品吧。请问,布恩地亚家族的孤独感源出何处?
马:我个人认为,是因为他们不懂得爱情。在我这部小说里,人们会看到,那个长猪尾巴的奥雷良诺是布恩地亚家族在整整一个世纪唯一由爱情孕育而生的后代①。布恩地亚整个家族都不懂爱情,不通人道,这就是他们孤独和受挫的秘密。我认为,孤独的反义是团结。
门:我不想再问你别人问过你多次的问题,即为什么书中出现那么多的奥雷良诺,那么多的霍塞·阿卡迪奥,因为众所周知,这是一个极富拉丁美洲特色的称谓方式②。我们祖祖辈辈名字都大同小异。你们家的情况就更加出奇,你有一个兄弟,名字跟你一样,也叫加夫列尔。不过,我倒想知道,为了区分奥雷良诺和霍塞·阿卡迪奥,有无规律可循?什么样的规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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① 见《百年孤独》第二十章。
② 《百年孤独》中姓名相似的人物很多。据统计,大约有五个霍塞·阿卡迪奥,至少三个奥雷良诺,三个雷梅苔丝(雷梅苔丝·莫科特、俏姑娘雷梅苔丝以及雷纳塔·雷梅苔丝,即梅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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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有一条非常容易掌握的规律:霍塞·阿卡迪奥们总是使这个世家延续香烟,而奥雷良诺们则否。只有一个例外,即霍塞·阿卡迪奥第二和奥雷良诺第二这一对孪生兄弟,也许是因为他们俩长得完全一样,从小就给搞混了。
门:在你这本书里,狂热昏愦的总是男子(他们热衷于发明、炼金、打仗而又荒淫无度),而理智清醒的总是妇女。这是否是你对两性的看法?
马:我认为,妇女们能支撑整个世界,以免它遭受破坏;而男人们只知一味地推倒历史。到头来,人们是会明白究竟哪种做法不够明智的。
门:看样子,妇女们不仅保证了这个世家不致断绝香烟,还保证了这部长篇小说的连贯性。也许,这就是乌苏拉·伊瓜朗特别长寿的原因所在吧?
马:是的。早在内战结束之前,她已年近百岁,应该归天了。但是我察觉到,要是她一死,我这本书也就完蛋了。只有等到全书行将结束,以后的情节又无足轻重时,她才能死。
门:佩特拉·科特在小说中有什么作用?
马:有一种极其肤浅的看法,认为她仅仅是菲南达的对立面。也就是说,她是一位加勒比地区的女性,没有安第斯地区妇女那种道德偏见。但是我认为,倒不如说她的人品和乌苏拉极为相似。当然,她的感情比真正的乌苏拉要粗俗得多。
门:我猜想,你在写这部作品的时候,总有些人物偏离了你的创作初衷,你能举个例子吗?
马:可以。圣塔索菲娅·德·拉·佩达就是其中一例。在小说里,她一发现自己患了麻疯病,就应该象在现实生活中一样,立即不辞而别,走出家门。尽管这个人物的性格被描写成具有忘我的牺牲精神,以致这个结局让人觉得还真实可信,我还是进行了修改,结果写得太恐怖了。
门:有没有哪个人物最后写得完全背离了你的本意?
马:从人物的性格及其命运来分析,有三个人物完全背离了我的本意:奥雷良诺·霍塞,他对他的姑妈阿玛兰塔产生了非分之想,这使我大为惊讶;霍塞· 阿卡迪奥第二;我原来打算把他写成香蕉工会的领袖,但并未如愿以偿,还有霍塞·阿卡迪奥,他从教皇的信徒竟变成了一个好色的懒鬼,跟全书显得有些格格不入了。
门:就这些人物来说,我们倒还能掌握全书的某些要领。书中有一段时期,马贡多给你写得不象你原来的镇子了,倒象一座城市,象巴兰基利亚了。你把你在那儿所熟悉的人物和地点都给安上去了。你这么一变,没有发生什么问题吗?
马:与其说马贡多是世界上的某个地方,还不如说是某种精神状态。所以,要把它从市镇这样一座活动舞台挪到城市中来倒并非难事。但是,如果既要挪动场所又不致引起人们对乡土眷恋怀念心情的变化,那就难了。
门:创作这部小说的最困难的时刻是什么时候?
马:开头。我十分吃力地写完第一句句子的那一天,我至今记忆犹新,当时我非常心虚,不禁自问:我还有没有勇气写下去。事实上,当我写到在一片丛林之间发现了一艘西班牙大帆船①时,我就觉得这本书无论如何也写不下去了。但是,过了这个阶段,我的创作便犹如江水奔流,一泻千里;而且,心情也非常愉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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① 见《百年孤独》第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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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你还记得你写完这部小说的日子吗?当时是几点钟?你的精神状态怎么样?
马:为了创作这部小说,我每天从上午九点到下午三点,整整写了一年半的时间。写完全书的那一天,我记得很清楚。这本书大约是在上午十一点钟光景写完的,不早不晚,有点不合时宜。当时梅塞德斯不在家,我想把这个消息打电话告诉别人,可一个人也找不到。我那天手足无措的窘态现在想起来真是历历在目。我竟然不知道怎么打发还剩下来的这一大段时间,只好胡思乱想以便挨到下午三点钟。
门:这部小说某些重要特点一定会被评论家们(当然是指你感到厌恶的那些评论家)所忽视。你看,哪些特点会被他们忽视?
马:他们忽视了这部作品极其明显的价值,即作者对其笔下所有不幸的人物的深切同情。
门:你认为,谁是这本小说的最好读者?
马:我的一位苏联女友看到一位上了岁数的妇女手抄我这本书,而且很明显,是从头抄到尾。我的女友问她为什么要这样做,那位妇女回答说:“因为我想知道究竟是谁真正发了狂:是作者还是我。我认为,唯一的办法是重新再把这本书写一遍。”我想不出比这位妇女更好的读者了。
门:这本书被译成几种文字?
马:十七种。
门:听说英译本非常出色。
马:是的,很出色。原文译成英文,显得明快有力。
门:别的译本怎么样?
马:我跟意大利文译者和法文译者一起工作了很长时间,这两种译本都很好。不过,我体味不到法译本的优美。
门:该书在法国的销售情况不及在英国和意大利,更不用说取得巨大成功的西班牙语国家了。这是什么原因?
马:这也许要归咎于笛卡儿哲学吧①。我觉得,我和拉伯雷的激情较为接近,而离笛卡儿的严峻则相去甚远。在法国,笛卡儿曾一度占了上风。尽管我这本书也受到了好评,但是因为这个原因,在法国没有象在其他国家一样受到普遍的欢迎。前不久,罗萨娜·罗桑达②才给我把事情讲明白:原来1968年法译本在法国出版时,当时的社会局势对该书并不十分有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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① 笛卡儿(1596-1650),法国哲学家、数学家。思维与存在的关系上的二元论者,他还认为决定肉体和灵魂存在的是神。
② 生平不详,想系加西亚·马尔克斯之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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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百年孤独》的成功是否使你非常兴奋?
马:是的,非常兴奋。
门:但是你对发现成功的秘密并不感兴趣?
马:是的,我也不想知道。我认为,如果一定要搞清楚为什么我的一本只写给几个朋友看看的书会象热香肠一样到处出售,那将是很危险的。译者:林一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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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百年孤独》感悟完美纯粹的孤独
在读过的所有作品的开局中,我最喜欢这个精巧神奇的开场白,在这不动声色的叙述中隐藏着一种深沉的悲凉和无可奈何的宿命感,却又凭借着巧妙的时空交错形成了巨大的悬疑。在读过的所有作品里,《百年孤独》给我最大的震撼。马尔克斯那冷静沉着的笔调描绘出一个魔幻般的拉丁美洲,刻划了那么多形形色色的孤独者们,让我在悒郁中又带着一点点讶异,同他们热烈的交谈,慢慢感到幸运和渴望,慢慢感受悲怆和荒凉,在酷烈的悲剧力的撞击下,灵魂战栗不已。
西班牙语为世界奉献了两部伟大不朽的巨着――塞万提斯的《堂吉柯德》和这部《百年孤独》,穿越三百五十年的光阴,隔着那曾被哥伦布征服过的茫茫大西洋遥遥对峙。作者虚构了一个叫做马孔多的小镇,描绘了在这个奇特的地方生活的布恩蒂亚家族百年的盛衰史。他把读者引入到这个不可思议的奇迹和最纯粹的现实交错的生活之中,不仅让你感受许多血淋淋的现实和荒诞不经的传说,也让你体会到最深刻的人性和最令人震惊的情感。正如一个最初向我推荐这本书的朋友所言,书中的每一个人物都是深刻得让你觉得害怕的。
一开始读《百年孤独》时,可能会被他庞杂的家族系统和让人头晕目眩的重名吓倒,象许多人所说的那样,觉得这是一本难懂难读、非常混乱的书。但是,正如圣伯夫所说的,名着之所以成为名着,是因为“拥抱所有国家和所有时代”,它们不会是普通人无法理解的。我相信,真正经过时间考验的伟大作品,享受的时候就不必刻意求解,觉得滞涩的地方就暂时跳过,也就避免了整体上受熏陶的心理氛围的消解。这部书的篇幅不长,可是我读了很久,书中一直充斥着那种死亡的沉重压抑得我无法自由自在的呼吸,一边读就一边有许多许多的念头纷至杳来,象冰雹一样不停息的砸过来,却觉得茫然没有完整的思路。但或许也正是那种孤独和宿命的感觉,让我象着了魔一样死死被缚住。
在我读来,全书的脉络非常的清晰。一口气读下去,读到奥雷连诺上校冷静对准备起义的自由党人说“你们不是战士,只是屠夫”,读到忧郁的意大利乐手克列斯比在疯狂的弹了一夜的大提琴后割腕自杀,读到阿玛兰塔变态无耻的苟活着,只是为了给自己的姐姐也是自己的情敌编织殓衣,读到第十七个小奥雷连诺躲过数十年的追杀,却被家人拒之门外,最终逃不掉额头被钉死的宿命,读到那装满了两百节车厢的死尸被倒入大海...会悚然惊觉,经过了开头几节的艰深滞涩,写到这里已经是酣畅淋漓,仿佛马尔克斯十几年的悄没声息的创作磨练将所有的情节浑然一体,所有的情感在这一瞬厚积薄发不可抑制。我感觉自己似乎身处一个黑暗的隧道,面前是一个似乎无所不知的老太婆,说着自己的往事,那么多惊心动魄的故事在平静的语调中娓娓道来。你被每一个情节震撼,但是你能隐隐约约的清楚其实所有的事情都已注定,似乎每个人都被一个线牵引着无法偏离轨道。她偶尔会透露一些宿命的迹象,比如皮拉?苔列娜用来算命的纸牌,奥雷连诺上校对死亡的预感,羊皮纸上的梵语密文;但是,这些宿命的暗示却被那些自认为清醒的人们当作疯子的澹语和梦呓,而那些真正清醒的人从中得到的却是更加无边无际的绝望和痛苦――发现自己的孤独和苦难是不可避免,无论你是否努力去抗争都摆脱不了的绝望和痛苦。读着读着,你会被这种悲观的念头击溃,会傻傻的想人生就是这样,一切的命运都没法改变,难道这样就不要活了吗?人生的意义何在?如何才能摆脱这宿命的孤独?当我终于读完这本书,合上之后唯一的念头就是走出门外呼吸一下新鲜的空气;我需要面对阳光来证明自己其实刚才只是做了一场恶梦。虽然走出去之后,我看着屋外的天空,怎么也想不起到底是上午还是下午,但仍然觉得很幸运,真的是一种解脱,从恶梦里惊醒的感觉,一种逃离死境的庆幸,一种劫后余生的喜悦。
《百年孤独》里给人印象最深的是布恩蒂亚家族的孤独者们。孤独成了这个家族的徽记,如同他们血液中固有的冒险、冲动、勇敢和不屈,还有遗传的高高的颧骨,以及骨子里隐藏至深的乱伦渴望。这种孤独不同于中世纪贵族的那种“高贵的忧郁”,象莎士比亚笔下的威尼斯商人安东尼奥,它不是在华丽的客厅里,踱着方步慨叹生命之短暂、蔷薇之枯萎;也不是用天使的丽目俯察人世的风云无常、世态炎凉。它是对世界本体的一种凄凉的绝望,是低贱的、卑微的,有一种浓灰色的压抑感,有是一种惨淡的幽默。这是一种绝顶的忧郁,无可逃遁甚至无法减轻。
尼采说,孤独者有三种状态,神灵、野兽和哲学家。神灵孤独,因为它充实自立;野兽孤独,因为它桀骜不逊;而哲学家既充实自立又桀骜不逊。布恩蒂亚家族里的孤独者,正是对尼采这番话最好的诠释。
乌苏娜是第一种孤独者――神灵。她勤劳善良,是母亲的化身。她的孤独是因不能与人分享智慧的快乐而独自寂寞。如果是《百年孤独》这作品还有一丝亮色,让我对世界不曾完全绝望的话,就是发现了这个老妈妈身上闪光的品质。她没有什么文化,也没有什么深刻的思想,但是却有着质朴的本色,无论什么境遇。她一直活到自己的第六代出生,并且在暮年完全变瞎之后仍掩饰这一点,继续自己的操劳和回忆。她可以用皮鞭抽打暴戾的孙子,打得他满街乱窜;也能够去牢狱中探望造反的儿子,虽然对他的革命毫不理解,却毅然偷偷捎给他一把手枪。她招待儿子的死敌,一位政府的将军在她家里吃饭,因为她觉得这将军人品好,为穷人做了许多好事;她痛骂奥雷连诺上校忘记了自己的承诺,骄傲的宣称只要他敢杀害自己的朋友,就把他拖出来亲手打死。我非常喜欢这个总习惯于一个人独处、一个人回忆的老人,因为她真正充实独立。她是伟大的母亲,更是伟大的孤独者。
乌苏娜的大儿子霍?阿卡迪奥是第二种孤独者――野兽。他的孤独是由于与愚昧并存的感情的匮乏所造成的日常生活中的心与心的离异和隔膜。他的身上野性表现得极为明显,感情也最为炽热。当他的弟弟奥雷连诺上校问他――当时他们都只有十来岁――爱情的奥妙到底是什么,他毫不迟疑的回答:象地震!他得不到理解,在和父亲的对抗中选择了随同吉普赛人的逃亡。然而,数年之后,他结束了流亡岁月,重新回到了家中,重新蛰伏在他憎恨的孤独之中。当孤独变成一种与生俱来的气质时,当孤独已经渗入他的血液时,他竟然无法离开这种孤独了!阿卡迪奥回到家中的情节,让我立刻回忆起池莉的小说《你是一条河》,从笔调、风格和情节上都看得出池莉模仿《百年孤独》的痕迹,只是《你是一条河》的气势和深刻远远不及。
奥雷连诺上校是第三种孤独者――哲学家。他的孤独是拥有真理的灵魂而具有的高洁峭拔。这个人几乎可以算是这部书的一个主角了(如果允许这部作品存在一个主角的话),给过我最深的震撼。他的身上,打上了尼采的烙印,如果不是马尔克斯刻意为之的话,我认为这是一种心灵的不谋而合。奥雷连诺天生带有孤独的气质,从小就孤僻异常,成天从事枯燥的炼金术,离群索居,不问世事。然而事实上,他在这种孤独中结识了先知梅尔加德斯,他的创造力意外地得到了极大发展的机会。
奥雷连诺上校血液中流淌着坚强不屈的因子,也许由于孤独把他同纷繁的世俗生活拉开了距离,他获得了一种看待世界和人生的新的、完全独立的眼光。他的岳父是保守党人,想拉拢完全不懂政治的他加入政府,但是奥雷连诺坚定的说:如果一定要选择,他宁愿选择自由党,因为他发现保守党人是骗子,操纵选举;他的朋友是自由党,为了发动暴力革命决定采取暗杀行动,准备杀掉他身为镇长的岳父,奥雷连诺便天天拿着火枪守在岳父的门口保护,因为他坚信“这是屠杀,不是革命”。在他看似简单的行为中蕴藏着巨大的力量和坚定的信仰。
奥雷连诺上校血液也流淌着桀骜不逊的因子。当政府军开始残杀无辜时,他主动纠集了21个年轻人发起了暴动。许多所谓的评论家评论说奥雷连诺是鲁莽的发动了战争,但在我看来这样的爆发绝对是必然。因为孤独的宿命只有三种,第一种是乌苏娜那种在孤独中自得其乐,对她而言孤独是一种具有形而上意味的人生境遇和体验;第二种是象阿玛兰塔那样生活在孤独的阴影里不能自拔,在郁闷中可耻的堕落和变态;最后一种就是象奥雷连诺上校这样充分的燃烧,为了不变质而毅然燃烧。其实他何尝不明白自己的宿命,何尝不懂得人生的没有意义,在他和朋友马克斯上校交谈时就悲叹过自己在革命里没有信仰,但是他就是不能容忍一个没有意义的人生,宁愿去寻找一个假想来让欺骗自己。这个假想,对尼采来说,是美学和艺术,是希腊悲剧里的酒神,对奥雷连诺?